⒈元宇宙的发展状况
（1）元宇宙的“缘起与晋升”
元宇宙概念的形成,最早来源于1992年美国科幻小说《雪崩》，书中将元宇宙描写成一个平行于现实世界的网络世界，现实世界中的每个人通过数字替身（Avatar）在元宇宙中生活。就像电影《头号玩家》中的“绿洲”和游戏《我的世界》那样，元宇宙脱胎于现实世界但又与现实世界平行，是越来越真实的数字虚拟世界。
在我国，1990年，钱学森先生就在书信中将虚拟现实技术，译为更符合中国传统文化语境的“灵境”，旨在说明这一技术能够扩展人脑的知觉，使人进入前所未有新天地的重大意义，这一思考足以称之为我国对于元宇宙思考的启蒙雏形。
2021年3月11日，Roblox上市，作为第一个将“元宇宙”写进招股书的公司，实现了强劲的股价表现，总市值达470亿美元，其活跃的开发者生态、用户生态以及商业模式为市场展现了元宇宙未来的发展潜力。
（2）元宇宙的历史及现状
互联网发展到21世纪，已到了从传统读屏模式向立体沉浸模式转化的临界阶段，公众产生共识是：人类需要一个与物理世界平行发展且有效互动、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虚拟世界，我们不应将自己的身体局限在物理现实层面，还应当进一步延伸到虚拟现实层面。
随着技术的进步，5G、大数据、云计算、拓展现实(XR)和人工智能等技术得以广泛应用,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呈现出一种逐渐强化的态势，人类已进入到场景(CT)时代。同时区块链及区块链技术之上的通证技术的发展，使得虚实世界之间的商品和资金流动需求变得越来越大。
图 2 元宇宙的历史发展
2020年至2021年被不约而同地看作是元宇宙发展的爆发增长期。新冠肺炎疫情促发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进入后疫情时代，教育、旅游、会展、影视文化等产业根据疫情的变化在线上与线下不同场景中的无缝切换，人们停留在虚拟世界中时间更长，对于虚拟世界的沉浸感、互动性提出了更多对于元宇宙的需求。
图 3 2018至2020年权益数据变化
市场需求变化引发创新、投资热度。技术创新需要持续迭代，科技公司基于开发新的业务增长点的考量，资本在捕捉新风口方面的高效性表现，这种双向选择的耦合促成了元宇宙的行业热度。2021年围绕元宇宙这一概念出现的周边元素在产业内呈现星火燎原的态势。
图 4 央视首个超写实虚拟数字人“安未希”
（3）元宇宙的未来预测
现如今的元宇宙时代，虚拟数字人横空出世，数字人成为虚拟与现实的桥梁。由企业和品牌孵化的虚拟数字人能最大程度地承载企业和品牌形象，量身定制具体的业务功能。虚拟数字人还能够作为企业固定资产的一部分，深度参与企业后续的开发布局，成为它们进入元宇宙的引路“哨兵”。
在未来，元宇宙时代将由“万物互联”将逐步走向“万物互信”，再到“万物交易”和“万物协作”。在这个过程中，交易不仅在人与人之间发生，人与机器、机器与机器之间的交易也会频繁发生。到那个时候，产业即将整体升级，每个环节都即将实现完全的数字化。
①企业持续发力 消费级市场蓄势待发
2021年，我国虚拟现实企业持续发力，促进产业关键技术不断取得突破，终端产品加速成熟，内容的数量和质量显著提升，全方位保障高品质消费体验，逐渐破除“高端产业低端化”困境。
在网络传输领域，我国在5G、新型WiFi、拥塞控制、自动运维等方面处于领先地位。在近眼显示环节，赛迪顾问数据显示，此环节是虚拟现实行业研发支出占比最高的领域，其中又以AMOLED研发支出最大，占比达到15.4%。整体上，我国在快速响应液晶屏、硅基OLED等领域具备量产和技术优势。Micro LED与衍射光波导成为近眼显示领域探索热点。在内容制作环节，各类制作工具、系统软件、开发平台不断升级，为内容制作提供工具、算法及生态底层支持。
在硬件方面，随着大量企业不断跨界入局，面向消费领域的PC、移动设备、电视、一体机等多形态虚拟现实终端出货量将继续保持高速增长态势。HTC、Pico、Nolo、创维、TCL、影目科技均推出虚拟现实终端新品，从音频、视觉、交互全方面提升沉浸式体验。终端产品逐渐轻薄化，用户佩戴舒适性得到改善。超高清近眼显示技术加速成熟，双眼4K分辨率技术已在主终端产品中普及。主流的终端产品已经可以实现高品质的双六自由度、手势识别等交互体验。虚拟现实内容和终端互相促进、相得益彰，消费级市场大规模扩张蓄势待发。
研究机构IDC的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市场VR头显预计出货837万台，其中，中国市场VR头显预计出货147万台。未来五年，中国市场VR出货复合增长率为69.4%，AR头显出货复合增长率为109.9%。
②赋能千行百业 催生数字经济新业态
借助沉浸式技术、交互式体验，虚拟现实技术实现了“三维式、主动式、互动型”的新模式。虚拟现实技术在医疗、文旅、教育、电影、电竞、直播等行业的应用层出不穷，正在成为赋能千行百业的重要推手。
今年2月，5G+医疗机器人+VR探视系统正式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重症病房应用，利用5G网络、医疗机器人、360度8K全景摄像头、8K VR眼镜等技术手段，实现了远程“零距离”探视。广西北海市“5G﹢VR智慧教室”交付使用，综合运用大数据、云计算，通过云平台将各类教学内容同步到VR眼镜，实现沉浸式虚拟教学。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由人民日报新媒体打造、百度提供技术支持的“复兴大道100号”线上VR展馆正式开馆，以场景化、沉浸式体验展现百年间中国富民强国伟大历程。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国航空规划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牵头促进VR/AR在大飞机研制、飞行员培训和航空基础设施建设中的产业化应用。
图 5 元宇宙技术创新
中国工程院院士赵沁平指出，未来人工智能技术将深度融入虚拟现实系统，一方面带来虚拟对象与交互的智能化，VR主播、VR助教、VR护理等将更加逼真；另一方面让虚拟现实内容研发与生产更加智能化和自动化，大众喜闻乐见的VR新闻、VR影视、VR游戏将更加丰富。
表1 元宇宙于未来赋能千百行业
③生产要素加速融通，产业生态日臻完善
政策、资金、人才等虚拟现实产业要素加速融通，多维并举，产业生态加速完善。
自2018年《关于加快推进虚拟现实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发布以来，几年来，我国虚拟现实产业发展迅速。“十四五”规划纲要对虚拟现实产业发展做出顶层设计，将“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列入了数字经济相关重点产业，提出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
资金方面，据不完全统计，2021年，国内已发生10余起亿元级别的虚拟现实行业投资和并购，其中，国美12亿元收购了打扮家80%的股份，字节跳动90亿元收购智能硬件企业Pico，资本在提升产业热度的同时，不断推动产品形态和商业模式成熟。
人才方面，依据元宇宙的发展历程、元宇宙的卓越特征以及元宇宙赋能教育的逻辑关系，探究元宇宙对教育产生的重要影响，前瞻性分析元宇宙时代未来教育发展的新形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会同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国家统计局联合发布的新职业门类中，“虚拟现实工程技术人员”正式上榜。
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虚拟现实产业联盟秘书长刘文强指出，今年各类虚拟现实创新创业大赛的举办，给项目、人才、地方政府提供了展示、对接的平台，帮助产业链、资金链、创新链融会贯通、精准匹配。
图 6 元宇宙于政策、资金、人才的未来影响
④元宇宙兴起 产业边界不断延展
“元宇宙”是2021年科技领域最火爆的概念之一，半年来，热度集中在游戏与VR领域。VR作为终端设备接口，可以实现“元宇宙”要素中的“沉浸感”。
IDC中国终端系统研究部分析师赵思泉表示，“元宇宙”对VR上下游硬件、软件生态圈起到的推动作用较为明显。腾讯、字节跳动、Meta、微软、HTC等科技大厂纷纷入局，已经形成应用内容提供者、硬件参与者、基础技术提供者三足鼎立的局面。
数字孪生是虚拟现实应用的深化发展，其先行应用有航空航天、制造、医疗和智慧城市等。例如感知MR/VR数字孪生协同平台，为工业4.0、智慧城市背景下的数字孪生构建了高效率、低成本的远程三维可视化协同工作平台。
在未来，元宇宙也会面临资本的过度炒作和整个新兴产业的发展不成熟，元宇宙的知识产权空间正在被抢占，个人隐私数据在支撑元宇宙持续运转中的是否能有效保护等问题。
⒉元宇宙的分析构造
（1）元宇宙的产生背景
①资本风口加速元宇宙
近两年来科技圈和创投圈的新概念越来越少，尽管元宇宙还未实现，但是对于资本市场而言，“元宇宙”的出现无疑点燃了沉寂已久的资本市场的热情。Facebook将全部赌注都押在元宇宙上以寻求新的增长点，与元宇宙相关的多个项目都获得了资本的青睐，取得融资成功。包括NFT游戏公司TheSandbox宣布完成9300万美元融资；元宇宙社交应用Flickplay完成500万美元融资；游戏元宇宙生态系统ProjectSEED宣布完成310万美元私募融资。11月4日，区块链游戏开发平台Enjin成立1亿美元Efinity元宇宙基金，该基金将用于Metaverse项目、游戏、NFT应用等项目；资本的大力追捧，为元宇宙的发展注入了一剂催化剂，正在加速推动元宇宙的发展。
图 7 Roblox股价走势 图 8 元宇宙要素
Roblox在美股上市，提出打造元宇宙，目前走势较好，位居美股游戏公司第二。
②疫情生活需求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疫情加速了社会虚拟化，在疫情防控措施下，“宅经济”快速发展；另一方面，线上生活由原先短时期的例外状态成为常态，使得更多现实社会无法实现的需求转而用线上方式来满足。具体来说，疫情迫使老年人上网，远离互联网的人群实现在线化；日常工作中，人们更为习惯使用线上会议软件开会讨论业务；有了基本的水电气保障、到家电商的流行以及网络信息的充分供给，疫情正推动着“宅男宅女”的虚拟化生存。
在疫情的推助下，美国著名歌手Travis Scott在游戏《堡垒之夜》中举办虚拟演唱会，全球1230万游戏玩家成为虚拟演唱会观众。疫情期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为了不让学生因为疫情错过毕业典礼，在沙盘游戏《我的世界》里重建了校园，学生以虚拟化身齐聚一堂完成了仪式。另外，还有顶级AI学术会议ACAI在任天堂游戏《动物森友会》上举行20年研讨会，演讲者在游戏中播放PPT发表讲话，这些变化，为2021年成为元宇宙元年做了铺垫。
③技术发展为元宇宙奠定基础
技术的更新是元宇宙发展的基础。现如今全球互联网渗透率已达较高水平，用户红利渐失且用户对更沉浸的虚拟世界有了更深入丰富多样的需求。其次，VR/AR硬件、人工智能、数字孪生、云计算等关键技术逐步发展迭代。目前有四项基础指的是大家公认的四大技术支撑，即Blockchain、Game、Network、Display，也就是我们常说的“BAND”（此处借鉴国盛区块链研究院观点）。
Blockchain（区块链）为元宇宙提供了去中心化的结算平台和价值传统机制以及身份认证。Blockchain为制衡平台方作恶提供了技术支持，给用户以最大的自由和公平，并为资产价值的认证提供了基石。
Game给元宇宙提供了交互内容，让元宇宙有了真实的呈现和趣味性，使得元宇宙的世界更加的丰富。
Network指的是网络和算力，为整个元宇宙提供了信息传输与计算能力。丰富了社交场景的同时，提供了庞大的数据支持，降低了用户参与的成本并且提升了产品的体验。
Display则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AR／VR设备和超高清电视使得用户获得了更好的沉浸式体验。因此，“BAND”的发展与迭代，为元宇宙的出现奠定了基础。当然，我们也看到了一些更广泛的技术支持，包括人工智能、物联网等。
走在AR前沿的微软，在2021年3月正式发布了Microsoft
Mesh：全新混合现实协作平台。通过佩戴其AR设备Hololens2，可以设置一个虚拟形象，并与他人在一个共同空间协作，一起完成一些设计或者讨论。
图 9 远程设计工作
在图中就可以看到大家正在远程的一起构建一个水管的设计工作，每个人可以根据通过手部动作随意调整水管的设计，还能为3D设计图勾画出自己想要修改的部分，而这样的协作方式在AR的加持下，不仅达到了线下开会，面对面高效交流的效果，同时，还一并简化了设计和修改工作，极大地提高了沟通效率和设计效率。
（2）元宇宙的价值创造
①元宇宙价值链
体验：用户在电竞和在线社区的社交娱乐性所增强。同时，传统行业，如旅游、教育和现场表演将围绕游戏思维和丰富的虚拟经济而被重塑。曾经的用户只是内容的消费者，现在他们也是内容的创造者和内容的放大者。内容不仅仅是由人们生成：它出现了来自他们的互动，并融入社区内对话的实质。
发现：首先，社区驱动的内容是比大多数营销形式更具成本效益的发现方式。当人们真正关心他们参与的内容或事件时，他们会传播这个信息。随着内容本身在更多的元空间背景下变得更容易交换、交易和分享，内容本身也将成为一种营销资产。作为一种发现的手段，内容市场将成为应用市场的替代品。一个已经出现的例子是NFT：不论是喜欢它还是讨厌它，主要优势是它可以相对容易地提供给去中心化交易平台，以及有利于创造者和社区更直接接触的经济学。
创造者经济：元宇宙中的体验将越来越生动、社交和不断更新。到目前为止，元宇宙中的创作者驱动的体验都围绕着集中管理的平台，如Roblox、Rec Room和Manticore，在这些平台上，一整套集成的工具、发现、社交网络和货币化功能已经让数量空前的人有能力为他人提供体验。
空间计算：空间计算已经发展成为一大类技术，使我们能够进入和操纵3D空间，并用更多的信息和经验来增强现实世界。将空间计算软件和支持硬件层分开，对于软件的关键方面，主要包括以下方面：显示几何和动画的3D引擎映射和解释内部和外部世界——地理空间映射和物体识别语音和手势识别来自设备的数据集成和来自人的生物识别技术
去中心化：区块链技术将金融资产从集中控制和保管中解放出来，诞生了去中心化的金融概念。随着NFT和区块链的出现，并针对游戏和元空间体验所需的那种微交易进行了优化，我们也将看到一波围绕游戏资产的去中心化市场和应用的创新。同时，“远边缘计算”使云更接近我们的“家”，以便在低延迟的情况下实现强大的应用，而不会让我们的设备承担所有的工作负担。计算能力将变得更像电网上的公用事业，而不像数据中心。
人机界面：智能机变得越来越强大，随着微型化、正确的传感器、嵌入式AI技术以及对强大的边缘计算系统的低延迟访问，它们将承载元宇宙里越来越多的应用和体验。
基础设施：基础设施层包括支持我们的设备、将它们连接到网络并提供内容的技术。5G网络将大大提高带宽，同时降低网络占用与延迟。6G将使网络速度提高到另一个数量级。要实现下一代移动设备、智能眼镜和可穿戴设备所需的无束缚功能，就需要越来越高性能和微型化的硬件。
图 10 元宇宙价值链
②元宇宙价值创造
情感连接：赋予数字资产的情感价值这个类别是六个类别中最主观的一个。该部分的目的是为了捕捉我们边缘大脑的依恋，这可能与我们的影响、历史或个人经历有关。情感的连接性略微有点不容易，因为它对每个人都具有差异性。
进化能力：当数字资产有了自己的生命，并开始模仿现实世界资产的特征时，就拥有了进化能力。人工智能和游戏引擎已经在探索进化能力的可能性，再加上体积视频，这可以给全球的历史信息层带来生命力，既可以标记到物理世界，也可以标记到我们可能在虚拟世界找到的虚拟双胞胎。我们还可能创造出只存在于虚拟空间的记忆和故事。
参与性入口：通过解锁参与式体验或艺术家和粉丝之间的超级连接创造的价值在过去的一百年里，音乐产业的等式意味着艺术家和他们的歌曲在左边，标签和出版商在中间，而粉丝在右边。歌迷是音乐的消费者和使用者，但他们的行为表明他们希望更接近音乐的创造。探索连通性和参与性的价值将催生一种新的粉丝。在这种情况下，粉丝有机会与他们喜爱的品牌、艺术家、名人和娱乐形式共同拥有，有时甚至共同创造。一些世界上最大的知识产权所有者已经开始制定战略，研究这种新模式将如何让他们以突破性的方式与激动人心的粉丝接触，同时为全新的受众打开大门。
跨领域的流动性 ：活跃的元宇宙的目标之一是易于上机和导航，以及其资产移动的流畅性。实体和虚拟世界之间体验的一致性将使它们更有影响力。物理标签为直接连接到虚拟版本的体验，可以成为链接两者之间的桥梁，汤姆-萨克斯的火箭工厂NFT系列是一个完美的例子，它的概念从虚拟领域延伸到了物理领域。萨克斯设计了1000个鼻锥、1000个火箭体和1000个火箭尾的数字NFT火箭作品。当用户每购买一个，Sachs就会建造一个实际的物理火箭。由于增加了能够实际发射火箭的功能，这种互动变得更加引人注目。一旦所有者下令发射，Sachs就会发送一段视频，并将实体火箭碎片邮寄给他们。资产的无摩擦互动将使它们在元宇宙中更加强大，价值越来越高。
社区混合与资产背后的社区超级力量：随着我们越过个人NFT进入到更多的程序化体验，部分数字资产可以被认为是通往有价值的合作社区的门户，社区利用和奖励个人技能组合来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部分社区被组织为去中心化的自治组织。社区和真实性将是创造价值和在不断发展的未来保持文化相关性的关键。培养资产背后社区的集体超级力量将是最重要的参与方式之一。
⒊元宇宙需求探秘
（1）元宇宙受众群体分类
随着元宇宙热度的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加入到元宇宙的激烈讨论之中，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玩”起元宇宙。然而不同群体对元宇宙的看法逐渐出现巨大的分歧。因此我们对元宇宙的适用人群进行分类，首先是元宇宙的直接建设者，包括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科技巨头和蓬勃发展的科技新锐；其次是元宇宙的投资者，他们从财务投资的角度支持元宇宙的发展并期望获得高额的投资回报；最后是元宇宙的潜在参与者，他们的身份是学者、作家和公众网友。
①元宇宙的直接建设者
a.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科技巨头和蓬勃发展的科技新锐。很多企业认为元宇宙会成为下一代的互联网，成为一个未来持久化和未中心化的在线3D虚拟环境，所以及时抢占元宇宙发展先机，扩大实力，尽早适应未来的发展。如旅游、游戏、娱乐、购物等相关产业都会根据新的产业“特性”而贴上“元宇宙”的标签，元宇宙的价值似乎具有“宇宙”级的未来。同时，不少科技公司打出元宇宙概念之后，便摇身一变，也成为了资本市场的“新宠”。
表2 元宇宙群体分类
b.挑战者和区块链及加密货币相关
挑战者认为在持久的虚拟世界、共享的3D虚拟空间中，创作者生态，同时使用3D交互性体验，无论在哪里、使用的是什么设备，都能够全身心地参与其中。比如身为挑战者的科技新锐大多不认可扎克伯格描绘的元宇宙，并且直接指出Meta Platform非但不能改善现在移动互联网的问题，甚至还会加剧权力垄断，尤其是当他们发现Facebook（FB.O）主推的VR设备Oculus已经逐步偏离了“开放”的原则，正通过独占游戏内容打造新的垄断墙。而区块链与加密货币利益相关人士则会突出区块链与数字货币在元宇宙中的作用，把去中心化而非AR/VR看作元宇宙的核心。元宇宙的概念从建立就决定着它一定是以去中心化的方式运行的，这是对于短期内无法出现单一或者组织集群化的硬件网络资源能够支撑元宇宙庞大的数据元素的体现，对于元宇宙以及web3.0网络新生态的建立，IPFS分布式存储网络任重而道远。
②元宇宙的投资者
通过比对元宇宙A股收益，我们发现其概念股收益率表现具有显著的阶段性、结构性特征。自8月29日，字节跳动宣布收购VR公司Pico，元宇宙迅速受到投资界的广泛关注，概念热度从一级市场蔓延至二级市场。如图三所示，由于元宇宙概念酷炫却定义不明，资本市场投机情绪浓厚，元宇宙概念的炒作高度集中于少数几个与游戏和5G相关的公司之上，而其他大多数相关细分领域的收益率均为负数，元宇宙指数的整体收益率为-2.0%。
图12 A股元宇宙概念股收益率表现
之后自10月28日，Facebook改名Meta，再度引发市场与公众热议，质疑与思辨的声音随之迭起。Facebook改名事件加强了元宇宙与现实落地的联系，投资者在质疑声中开始认真思考更完整的元宇宙图景。虽然早期指数的收益率较低，结构上也发生巨大转变，但是在元宇宙各细分领域都收获了不俗表现，其中表现最好的是AR/VR相关企业、数字出版以及游戏引擎。
二级市场投资者对元宇宙的认知在不断进化，虽然投机情绪并未消退，他们从财务投资的角度支持元宇宙的发展并期望获得高额的投资回报，但投资者已经不止步于短期概念的炒作，开始深入挖掘具有强可塑性和真正价值的元宇宙题材。由炒作热点延伸到具体要素，资本市场快速的自我学习与价值驱动也让我们看到了元宇宙最终落地的可能性。
③元宇宙的参与者
a.学者和作家
学者和作家是一类相对特殊的群体，一方面他们走在思想创意的前沿，在科幻作品中提出了最早的元宇宙原型，另一方面他们撰写虚拟世界往往并不是出于对美好未来的幻想，而意在以反乌托邦式的讽刺对人类进行警示。因此，当他们发现书中的假设可能成为现实，毫无疑问将会提出反对的声音。
b.公众、网民
公众与网民大多热衷于加入到元宇宙的虚拟世界当中，也对元宇宙为社交和社区建设提供的机会感到兴奋。从人口统计学上来看，男性和18岁以下的人群最为积极（78%的男性持积极态度，而持这一态度的女性为69%，85%的18岁以下的人有同样的感觉，而18岁以上的人只有72%。）同时，针对未来是否会在游戏世界中进行社交，包括四处闲逛、与人聊天、分享或观看内容、参加游戏中的音乐会、活动、或者游玩小游戏的问题，不同人给出来不同的答案。
图 13 消费者针对是否会在游戏世界社交所持态度所占比例
其心理特征比较突出。第一，元宇宙的理想形态是永续存在的无延迟虚拟宇宙，人们通过在虚拟经济体中塑造自己的数字化身（Avatar），以期克服对于生命起源、出身背景乃至最终死亡的恐惧。第二，在现实中可能不如意，人们开始在虚拟世界寻求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探索数字世界，在元宇宙中实现精神满足和自我价值。在较大的城市地区，一些人发现他们被越来越高的房地产成本所排挤——但现在许多人正在转向数字世界，在那里，随着人们购买虚拟世界中的土地和房产，房地产正在蓬勃发展。这些空间让人身临其境的享受“沉浸式艺术”，感受“超现实”的体验。第三，出生于1995—2010 年之间的 Z 世代在未来 5 到 10 年内将会成为世界话语权的核心，他们关注全球问题、追随网络意见领袖，喜欢强互动社交平台，娱乐至上偏爱短视频，愿意为高质量视觉化内容付费，对虚拟空间、虚拟内容有极强的兴趣和专注力。
⒋元宇宙对社会的影响
2021年元宇宙横空出世，成为资本市场的兴奋剂、学界热议的聚焦点。和三十多年前互联网的诞生一样，元宇宙必将深刻影响和改变人类社会，形成人类文明新形态。
（1）元宇宙会重构人类生存时空新场域
元宇宙将从单一的自然宇宙扩展到虚实并存的双重宇宙，作为现实世界的孪生形态与延伸部分，元宇宙在萃取与融汇现实世界的演进脉络与表象特征的同时，亦依托强大而厚重的科技力量，变革人类生存的时空场域。在物理时间依旧按照自然规律而演进时，元宇宙却从历史、现在、未来三个维度改变人们的时间认知，从而促使人类在主观上感受到时间弹性与韧性的增强。
①给予人类以沉浸式地体验与参与历史事件
元宇宙虽然无法摆脱熵增原理而成为令物理世界的时间箭头发生调转的“时光机”，但却能够成为将历史“移植”入虚拟世界的“运输器”。在数字孪生技术、人工智能技术与人机互动技术等方面的帮助下，人将在元宇宙中实现历史场景的再造与历史事件的再演。“公共史”将在元宇宙中重现。“公共史”是以文字影音记录、考古发掘与科学研究为归纳手段，以向大众描摹人出现之前以及出现之后的自然境况的变化过程、社会群像的活动过程与重要人物的功过得失为旨归的公开历史。在元宇宙中，人能够在技术的辅助下，将“公共史”真实史料中记载的内容以立体化、全景化的方式投射至虚拟世界，并且模拟不同历史时期的气候条件、地理风貌、自然生物、物质生产、人文景观与社会矛盾，从而在若干年之后以置身其中的“当局者”的身份靠近、学习与理解历史。元宇宙中亦可重现“私人史”。个体在参与家庭生活、学习工作与社会交往等进程中积累起来的私人记忆与经验，其知情受众人数、传播扩散范围与影响施效力度远远小于“公共史”，然而“私人史”之于个体确有无法替代的重大意义。进入元宇宙后，人掌握编辑世界的权利与工具，并且，虚拟人技术将在未来成熟，人能够以存储于头脑之中的回忆片段与可见于载体之上的旧时记录为基础蓝本，系统复刻曾经的场面，细致模仿曾经的活动，精确营造曾经的氛围，创造出以联系中断与已经故去的亲友形象为表征的虚拟人类，与采用预先编程手段，为之植入确保其能够对人在“肉体思想”指导下发出的讯号作出回应的“代码思想”，进而将疏离遥远的回忆转化为近在咫尺的“重逢”。
②在有限生命时长内获得多维生命体验
马克思与恩格斯阐明，在生产力未达到极为发达的情况下，由于“天赋”“需要”等方面的差异性，人“自发地”进入各不相同的劳动分工领域。在这种自然分工的条件下，人与人之间形成相应的劳动协作、产品分配与阶级划分等社会关系，这进一步导致，在一定时期内，人的日常活动范围、利益摄取方式与财富积累状况走向相对固定化。因此，在作为元宇宙之原生肌体的物理世界中，对于个体而言，生理特征与社会地位等因素导致人在数十年到百余年的生命时长内囿于较为单调的生命体验。而元宇宙则致力于帮助人在有限的时间内沿袭常规生命安排的同时，丰富经历类型与拓展见识广度。人在元宇宙中行动时，需要凭借一个或者多个化身以实现个性表达与便利交往互动。人可以依据自身的心向与诉求，自由编定与变更化身的性别、年龄、种族、肤色、相貌、阶层、收入与爱好等特点，同其他化身建立交流、合作与陪伴关系，通过创设、选择与投入各异的场景，参加隶属于不同国别民族的特色活动，接受来自多种行业领域的工作挑战，模拟衍生于陌生文化群落的行为方式。在元宇宙中，人将有机会模拟与体验花鸟虫鱼等其他物种的生命历程。由此可见，元宇宙能够帮助人充分利用有限的生命时间，获得与现实生活不相一致乃至全然不同的多维生命经历。
③提前搭建与预演未来生活的机会
在元宇宙中，技术、经验与想象能够合力“缩短”由现在走向未来的时间周期，从而让“未来”提前到来，其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其一，人能够预先尝试对于未来备选生存地点的体验、适应与改造。由于人类的过度活动，自然资源日益枯竭，环境污染四处漫溢，地球的宜居性无法得到长期保障。部分科学家认为，在未来，当地球的承载能力到达临界点时，移民至同地球的生存环境较为相似的火星或将成为一项可行的方案。而元宇宙有望成为人类移民的试验场。在数字孪生技术的支持下，人能够利用通过太空考察而获得的火星土壤与水源样本以及其他科学数据，以对于火星的生存环境与生存条件进行预备的模拟体验，并且在其中探索以人类的需要为锚向而改造火星、以火星的特点为基点而规约人类行为的策略。其二，人能够在虚拟层面见证未来目标的实现状态。元宇宙中蕴藏众多供人进行世界编辑的素材与工具，在其帮助下，人可以根据自身对于未来的设想，在虚拟世界中构建与感受在现实生活中还未成型的目标生活。由此可见，在物理世界中尚未成为既成事件的未来，在元宇宙中有机会加速到站。
元宇宙给予人类以在虚拟世界中全息复制物理世界、在物理空间紧张的情况下获得虚拟空间作为补充、开辟兑现与外化想象力的创作空间的机会，从而促使人类在主观上感受到空间厚度与广度的增加。
（2）元宇宙会形成人类社会生活新方式
作为多项先进技术紧密嵌套、同向发力集成产物，元宇宙必将深刻影响和改变人类的劳动生活、消费生活和精神生活。
①虚拟劳动成为劳动生活新样态
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劳动将成为满足美好生活的第一需要。元宇宙可能是促进劳动从谋生到需要这一重大变革的关键变量，抑或是引导这一重大变革的最大增量。元宇宙落地后，劳动生产方式的变革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模拟生产与服务的应用或将更为广泛。受惠于数字孪生技术与数字主线技术，元宇宙时代通过模拟生产让现实生产流程更优化、成本更节约、劳动更高效。在数字孪生技术和主线技术两项技术的支持下，正式生产开展之前依托元宇宙预先多次启动“模拟生产（服务）工艺与流程—模拟产品（服务）体验—作出产品（服务）体验反馈—模拟改进生产（服务）”的全过程模拟生产（服务）机制，为正式生产（服务）提供经验参照与数据参考。二是虚拟劳动或将受到认可与喜爱。马克思认为，在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劳动将成为一种奢侈品、一种特权。而元宇宙给人类带来了新的劳动机会——虚拟劳动成为一种新的劳动样态，与现实劳动一样，成为生命价值的承载体。元宇宙“全息孪生”地复制真实社会并再造一个虚实融汇的虚拟社会，给人提供了大量虚拟劳动的机会。作为未设定完整剧本的开放世界，每一个个体均可参与其中，开展内容创造、意义生产与环境维护。元宇宙不但拓展了劳动的空间、也延伸了劳动的时间，并丰富了劳动的价值与意义。驻留虚拟空间，从事虚拟劳动，或许是未来人类社会生活的重要方式。
②虚拟消费成为消费选择新时尚
虚拟消费最早始于网络游戏装备这个虚拟商品的售卖，一些玩家时间、能力资源和游戏装备的分离,催生了专门代练账号和打装备的虚拟商品生产者。元宇宙因具备调动全息沉浸感受的优势而可能会推进虚拟消费的快速增长。从虚拟消费的类型来看，元宇宙的虚拟消费主要集中于虚拟生产资料、虚拟资产与虚拟服务的购买。一是虚拟生产资料消费。在元宇宙中生产UGC以与平台分成或者出售得利的前提是体力与智力同包括装备、工具与素材等关键虚拟生产资料的密切结合，而此类虚拟生产资料普遍由平台供给，为了实现虚拟财富的积累与变现，购买虚拟生产资料是必然选择。二是虚拟资产消费。化身与分身的头像等装饰品等价于人在元宇宙中的“门面”，为了装扮化身与分身而投入资金似在情理之中。虚拟土地、虚拟房产与数字收藏品可能是新的消费增长点。三是虚拟服务消费。从当前的线上心理咨询与疏导、虚拟恋人陪聊等虚拟情感服务来看，服务者与被服务者之间存在一定的疏离感，而元宇宙的共享氛围能够促进服务者与被服务者共感共情。除了虚拟情感服务以外，在元宇宙中全息实时映射演唱会、话剧与体育赛事等虚拟文娱服务同样或将受到追捧。在区块链技术和元宇宙支付规则的助力下，元宇宙将构建起高效、安全、透明的支付生态，这将会进一步强化人的虚拟消费意愿。
③虚拟文化成为精神生活新形态
元宇宙以及因其而生发的物质生产与生活的新模式，将推动精神生活改变的转轮。一是在娱乐休闲方面，人可以使用工具在元宇宙中编辑与设定游戏剧本、游戏规则与游戏场景，摆脱传统网络游戏中以设计端为内容主宰的范式；人勿需舟车劳顿，便能看到全球各地的地理与人文风貌以及外太空景象的数字化孪生体。二是在社会交往方面，元宇宙能够扩大线上交友范围与增加线上集会空间，以化身“面对面交互”催动人“心与心碰撞”，促进“熟人亲密化”“生人熟悉化”。除此以外，以数据与代码为生成基底与运行基础的虚拟人类将在技术的支持下大量“涌入”元宇宙，当人向虚拟人类发出信号后，强大的算力将确保人能够以具有临场感的方式同虚拟人类进行实时互动，并且产生肢体感觉与增强心理感受。由此不难预见，许多人会根据自身诉求，购买或者自主编辑虚拟亲人、虚拟恋人与虚拟友人，从而有可能催生与强化“肉体人类”对“虚拟人类”产生情感依恋的现象。三是在价值观念理解方面，在元宇宙中，使用技术手段能够在虚拟层面弥合地理阻隔、夷平年龄界碑、淡化种族差异，将人悉数凝聚与浓缩于数字空间，人因此可以突破时代限制以置身历史场景、随心切换地点以领略别样风情、主动定制角色以模拟新鲜生活，对于异域他乡不再隔岸观火，而是置身其中，更加容易接受多元价值观念。四是在学习方面，利用数字孪生技术在元宇宙中生成功能完备的数字模拟场所，学习者进入元宇宙启动学习任务，全息置身于学习场景，多感刺激学习者神经元，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深度学习。这些虚拟文化生活丰富了人类的精神文化，并可能成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重要方式。
（3）元宇宙会形塑人类思想行为新特点
当元宇宙的生活新内容、新形式与新习惯成为泛在的社会存在后，人的思想与行为将会发生震荡与转变。元宇宙将在数字世界中达致现实中目下难以企及的人类社会，在虚拟世界成为马克思所说的“自由人的联合体”。
①感觉集合下向外探索与向内卷入博弈
元宇宙将促使人的感觉生成机理发生变化。现实生活中感觉的产生过程是：刺激源作用于感觉器官，导致感觉器官产生神经冲动；神经冲动沿感觉神经通路传导至大脑皮层，并且经过综合分析而化为人体的感觉。然而，通过智能眼镜、智能头盔与脑机接口等设备进入元宇宙后，感觉器官的功能会被直接向人脑输送的数字信号所取代，这意味着，人在未接收到来自身体内部与外部的真实刺激的情况下，便能够在元宇宙状态获得感觉。加之，元宇宙受惠于数字孪生技术，能够将现实世界中的自然事物与人文事物以镜面复刻与紧密排列的方式凝华于虚拟世界中，并且以不同的场景与事件为基点，而向人脑键入数字信号，这让人可以超越时空限制和个体特征局限，体验到视觉、听觉、触觉、嗅觉与味觉等多种感觉的综合刺激。这些感觉可能一方面强化作为元宇宙之原生模型的物理世界的宏大性与人的主观认识的局限性之间的鲜明对比，从而催生人向外探索未知的欲望；另一方面，如果人在元宇宙中而非现实世界中率先获取满足自身诉求的特定感觉，那么部分人则有可能产生将元宇宙前置于现实世界的错觉，由此自愿内卷于虚拟世界、退缩于装备有虚拟世界入口的场所，弱化对现实世界的主动观照、游离于现实生活之外。这种感觉导致的向外求索和向内卷入的矛盾冲突可能引发人类认知方式的深层次变革。
②心流体验下沉浸性与沉沦性对垒
米哈里·齐克森米哈里指出，人在从事自身热爱的事业时，将做到全神贯注而不受旁人影响、只觉时间飞逝而仍旧意趣盎然，这种认真而兴奋的体验被称作心流。令人醉心于某项任务而产生心流体验的三项前提条件是：设置清晰的目标、得到及时的反馈、拥有接受与完成挑战的能力。元宇宙的设计同激发心流体验的条件完全耦合：其一，元宇宙中贮藏供人开展多项活动的场景、影像与工具等资源，能够促使人产生好奇与兴趣，帮助人设定与达成娱乐、学习与社交等目标；其二，在拟精进的高算力计算机、拟推出的SORAS系统等硬件软件技术的支持下，元宇宙能够给予人以低延迟、实时性的行动响应与信息反馈；其三，当元宇宙经由数字孪生阶段进入数字原生与虚实融生阶段后，利用化身在元宇宙中创造与策划不同于现实世界中的事物与活动，极具挑战性，但在技术的辅助下又能挑战成功而产生征服感。这些特征使得人在进入元宇宙后，十分容易获得忘我投入的心流体验，并导致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沉浸性的心流体验让人专注、着迷，开展知识学习、技能训练、素质提升时，能够促使“有意义”和“有意思”相统一，人因此可以沉浸其中、乐在其中；二是沉迷于元宇宙的这种沉浸性体验，不能管控自己的行为、掌控自己的时间，可能上瘾，犹如当下一些青年人的网络成瘾症，导致人逃避现实生活，在元宇宙的世界里“愈堕落愈快乐”，沉沦其中而无法自拔。如何规避沉浸性带来的沉沦性伤害，是元宇宙设计者和建构者需要认真思考的重要课题。
③心理补偿下平和性与偏激性角力
心理学家荣格认为补偿理论是精神行为的一条基本法则，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补偿。荣格以现实与梦境为例阐明，当人在现实中感受到缺憾后，梦境将启动对于现实的补偿程序，使人体会到满足与宽慰。由此可见，寻求补偿是人类精神与情感的重要流向。不过，并非所有人均拥有如电影《盗梦空间》中所描绘的强大控梦能力，梦境补偿时而缺席缺位，时而力度不足，因此，为网络空间这一相对可控变量赋值是许多人排遣痛苦与获得补偿的行动向度。作为互联网的发展趋势乃至究极形态，元宇宙能够以更为完备与妥善的方式执行补偿任务。由于生理特点、原生家庭、实践经验、职业领域与社会身份等因素的制约，人通常在不同程度上背负情感经历的创痕、怀揣难以实现的愿望与咀嚼计划落空的惋惜。然而，在元宇宙中，并非所有事件均完全遵循物理规则、符合时空逻辑与紧贴生活常识，这无异于将叙事的主动权、行动的决策权以至于命运的书写权交付于进入元宇宙的人及其化身的手上。在此前提下，人便能够将元宇宙当作据点，按照自身的诉求而编制化身角色、创设理想场景与开展合意活动，以补偿现实生活中的遗憾。这样一来，一方面，人有可能得到压力舒缓、换位思考、情绪宣泄与精神治疗的机会，从而有意愿和有能力拥抱较为理性平和的心态；另一方面，在元宇宙中获得的补偿亦会锐化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裂痕，可能导致当人在面对现实世界中的生存环境、价值观念、人际关系等方面时，产生厌弃、排斥与敌对的情绪态度，甚至采取偏激的行动策略。
④目标投影下奋发性与臆想性争夺
通过身份设定、事物建构与场景装饰等手段，借助技术之力，人们在元宇宙中以“可视化”“现实化”的数字图景兑现期望的、想象的学业目标、职业目标与收入目标。在虚拟世界中“零距离”接触与体验目标达成之后的生活样态与状态，能够激发人坚定理想的决心、奋发向上的动力与克服困难的勇气。然而同反动宗教一样具有致瘾机制的元宇宙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精神鸦片”。在现实世界中，人需要经过辛勤奋斗，方能逐步靠近与实现目标；在元宇宙中，人却可以在省略努力步骤，使用技术手段和意念创造，直接通过脑机接口的信息输入刺激大脑神经而满足人的大多数需要，进入与享受同自身要求无缝对接的“美好生活”，这种激励的方式与精神致幻剂有类的效果，容易造成对元宇宙的高度依赖和成瘾。于人而言，这种“美好生活”具有极强的迷惑性和吸附力，长期游弋与浸润在元宇宙的虚拟世界，容易以其臆想的成功与荣耀替代现实生活的成功，这种导向的激励会导致人越发沉迷于虚拟世界，会极大地消解人在现实世界中奋斗的意志，不愿参与真实的劳动过程，不想在劳动的过程中体验快乐和幸福。
⑤信息群聚下创新性与依赖性较量
元宇宙提供知识产权保护与物质激励，为了赚取虚拟奖励与将虚拟奖励变现，许多人将努力在元宇宙开展知识与信息创新，信息的新一轮裂变或将伴随着元宇宙的发展而发生。信息的群聚有可能成为人在现实与虚拟两个维度中实现实践创新与理念创新的灵感奠基，从而有利于提升线下线上生活的质量。当然，信息的群聚亦有可能成为阻塞部分人进行独立思考与自主探索的障碍。由于生活压力激增、工作竞争加大，人追求效率与节约时间的意识逐渐深化，利用互联网迅速且直接地获取信息已经成为普遍的共识。元宇宙落地与运用后，人通过诉诸感性的实践经验与整合理性的学习经验而捕捉、领悟与吸收信息的过程，将进一步被简单化为进入元宇宙、搜索与浏览信息的过程，并且，在元宇宙中，信息的涵盖范围与所涉种类将更加广阔与多样。长此以往，部分人有可能愈加远离系统性的理论学习和理性思辨，愈发依赖显而易见的既存信息，转变为信奉“拿来主义”的“伸手党”。或可预期，一部分人将在元宇宙的创新中“快进”，一部分人将依赖元宇宙而“躺平”。
因此元宇宙于人类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元宇宙营造的“沉浸式”体验不是“沉沦式”生活，不能成为成瘾式游戏生活的借口；元宇宙中社会关系、人际关系的深度虚拟化也不能切断与现实物理世界的必然联系，元宇宙构建的虚拟身份、虚拟产品、虚拟市场、虚拟交易、虚拟生活、虚拟经济、虚拟人生等，不能脱离伦理、道德与法律的约束。为了确保元宇宙能够在人类社会中发挥“益化”的功效而非策动“异化”的危机，元宇宙构建者应当思考的使命责任应当是精进与完善确保元宇宙顺利落地与节能应用的底层技术，铺设与夯实防止元宇宙悖逆道德与违反法律的顶层制度。
⒌调研方案设计
⑴拟调查对象
①对参与元宇宙建设的行业进行调查和元宇宙商业模式研究
运用文献研究法，查阅大量相关文献资料，展开对元宇宙的发展历程及现状的研究。通过调查不同行业参与元宇宙建设的方式方法，通过调查各上市公司的财报及招股书，运用财务分析等相关专业知识，对比分析各公司的财务和发展情况。站在元宇宙建设者、投资者、消费者三个角度，以产业链、价值链构建为指导调查元宇宙的商业模式相关信息。
②元宇宙玩家群体特征及心理调查
使用观察法、深度访谈、问卷调查、文献调查等调查方法，深入调查玩家的群体特征和心理特征。计划分别从对元宇宙的认知、对元宇宙的态度及心理特征、元宇宙玩家的个体性质、元宇宙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四个维度出发设计调查问卷，线上线下同时发放和收回；同时，可以邀请部分元宇宙玩家进行当面访谈，通过对话的方式力求更加充分客观的了解玩家的心理，更好的观察该类群体在参与元宇宙过程中的特征。
③游戏行业IP 创作者调查
结合网络和公开的文献资料调查了解参与元宇宙的游戏行业中相关 IP的 创作者相关信息，与部分创作者取得联系并简短采访，了解这些创作者眼中的元宇宙和相关创作理念，以及 IP创作者对元宇宙行业发展的看法和期望。
④元宇宙投资者的心理调查
分析A股元宇宙概念股收益率的变化与差异，了解元宇宙市场投资的优劣，简要分析投资者心理；同时，可以邀请不同行业投资者进行当面访谈，通过提出问题并获得解答的方式，了解各行业对元宇宙进行投资、经营元宇宙的初衷以及如何看待当今迅速发展的元宇宙，从而调查到元宇宙投资者的心理特征。
⑤元宇宙整体市场与衍生市场调查
依托网络对元宇宙的整体市场交易平台进行调查，了解整体市场与衍生市场中的交易状况，收集相关数据资料，并运用统计学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通过多种学科相结合，进行跨学科研究，多角度分析问题。
⑵数据分析处理工具
SPSS
22.0
用 EXCEL 建立数据库，使用 SPSS 22.0 进行基础统计处理和信度检验； 构建调查相关情况的 AMOS 结构方程模型，并计算各种模型拟合指标，均方根
残差(RMR)、拟合优度指数(GFI)、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比较拟合指数(CFI)、非规范拟合指数（TLI）等； 通过软件对二元分类概率分布调查样本数据进行分析。
⑶数据分析方法
①AMOS 结构方程模型
研究中结构方程模型的统计分析工作主要包括模型构建、模型拟合、模型评价和模型修正等步骤。利用得出的数据结论对结构方程模型的各方面的拟合程度进行评价，综合标准化效应系数建立结构模型。
②logit 二元分类概率分布模型
结果可以描述为“是” 或“否”，在问卷中“是”的赋值为 1，“否”的赋值为 0。 二者之间无等级顺序，属于二元分类变量。因此研究采用 logit 二元分类概率分布模型进行分析，同时采用多个解释变量来考察不同因素的影响效果。
③调查可信度研究
使用 SPSS 计算调查每个部分数据的 Cronbach α系数检验问卷每个部分具有良好的信度。如果各维度的信度都比较高的，说明问卷内部一致性较高，稳定性较好，调查可信度较高。
图 14 调查方案设计图
6.
元宇宙引发的问题
通过大量前期调研并结合文献研究，我们发现“元宇宙”现在仍处于像素游戏的初级阶段，距离实现真正的平行虚拟世界仍然任重道远。
（1）治理未预导致行业乱象频发，投资者缺乏理性
网络虚拟空间的治理并不是一个新的话题。近年来，在网络空间治理、数据治理和人工智能治理等相关方向上，全球学界、政府和业界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和共识。当然，由于这一领域变化迅速，应用的快速迭代导致治理环境极其复杂，总体上处于探索阶段。这也为行业的发展带来了诸多的不确定性，具体体现为不少垂直领域都是先野蛮发展再强势治理，导致治理过程效率偏低，治理后的产业沉没成本偏重。这一现象在近年的“互联网+”行业中屡见不鲜，导致的社会资源浪费与不稳定因素不可小觑，在快速发展领域的“先立后破”已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
金融方面，虽然元宇宙中的货币体系、经济体系并不完全和现实经济挂钩，但在一定程度上可通过虚拟货币实现和现实经济的联动。当元宇宙世界中的虚拟货币相对于现实货币出现巨幅价值波动时，经济风险会从虚拟世界传导至现实世界。元宇宙在一定程度上也为巨型资本的金融收割行为提供了更为隐蔽的操纵空间，不少科技公司打出元宇宙概念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市场的“新宠”，业绩平平的中青宝，在披上元宇宙的外衣之后，股票价格由7元上升到42元，“元宇宙”概念股票被热炒，具有明显的从众效应，许多股民根本不知道“元宇宙”为何物，便盲目跟进。且高资金投入意味着资本力量将主导元宇宙市场，会形成垄断局面，获取“统治权”。因此金融监管也需从现实世界拓展至虚拟世界。
法律方面，元宇宙的概念是动态而非静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区块链技术的日益成熟，元宇宙在现实世界中的实际应用也会随之变化。法律所面对和朝向的世界正在被数智化机制所吞噬、重整和重建。海外某著名元宇宙平台中销售违禁品事件，以及我国普遍存在着的，打着元宇宙旗号对辨识能力、自我保护能力较差的弱势人群，进行诈骗的情形都表明了如何应对这一新社会形态的挑战和新技术的应用和普及将成为未来一大挑战。
社会文化方面，元宇宙因具身交互、沉浸体验及其对现实的“补偿效应”而具备天然的“成瘾性”，虽然我们的愿景是让人们在虚实之间自如切换，但沉迷风险必然存在，这与近期国家对游戏等产业的另一方面，倘若虚拟世界的价值理念、交互逻辑、运转规则和现实世界出现明显分化甚至是异化、对立，使得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的人对现实世界产生不满、憎恨、仇视等负面情绪。过度沉浸在虚拟世界亦有可能加剧社交恐惧、社会疏离等心理问题，亦或影响婚恋观、生育率、代际关系等人际问题。且网民从现实空间进入虚拟空间之后，其角色也由此发生改变，甚至其面貌、语言、个性也被重新构筑，网民的随意性、自主性、虚幻性表演使网络文化的形成具有“无根性”的某些特征，如若不加以监管控制将会对文化环境有负面影响。
技术方面，从新兴技术成熟度来看，多种元宇宙相关技术正不断积累着社会大众的期待，并朝着期望值顶峰攀登，但相关技术发展成熟的时代何时能够到来仍是未知数。元宇宙资本投机、技术发展的不确定性、公众与专家的认知壁垒都导致了现在元宇宙的舆论泡沫化。VR与AR技术能够取得何种突破、机器人作为虚实界面的发展、脑机接口技术能否实现产品化等都将是影响整体产业发展的关键因素。且元宇宙作为一个超越现实的虚拟空间，需要对用户的身份属性、生理反应、行为路径、社会关系、人际交互、财产资源、所处场景甚至是情感状态和脑波模式等信息进行细颗粒度挖掘这对个体数据规模、种类、颗粒度和时效性提出了更高层面的要求，个体隐私数据作为支撑元宇宙持续运转的底层资源需要不断更新和扩张，这些数据资源的收集、储存、管理、确权与追责也成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2）元宇宙文化幻象的弊端
①“元宇宙”的“技术指向”凸显消费自由，每个人进入元宇宙都可以成为一个完全自由的生产型消费者，这对传统差序格局的社会秩序提出了挑战，给未来消费带来了同质化的体验，这种对主体的去中心化，导致主体的认同感和传记般的连续性被碎片以及符号、感觉、‘多重精神强度’的表面性展示所取代。
②人类对文化的反思，需要从五官的感受开始，元宇宙带来的是味觉、嗅觉体验的缺失，元宇宙最大的特色就是视觉文化的暴力，它使得“光韵”消失，导致哲学意义上的“物体死亡”和“人的迷离”，它人为地制造了“人间仙境”，促使每个人跃跃欲试。这种被视觉化的景观，是对人类活动的逃避，是对人类实践的重新考虑和修正的躲避。且凹凸感是引发人的情感和思考的前提，而元宇宙的虚拟化会导致人对物体凹凸感的缺失，每个人接触到的是一个虚拟的光影，现实社会中人的触摸感在元宇宙里面可能会消失，没有凹凸感对人的主体价值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③对话是思想和文明的重要源头，读与写是人类文明延续的方式和手段，也是媒介记忆的重要源头。当信息供应完全失控，人们精神上的平静和社会目的将全面崩溃，失去了这条防线后，人们将无法在生活体验中找到意义，将失去记忆能力，同时也将难以想象出合理的未来。
④“涂层”就类似很多东西本来已生锈，涂上一层颜料，显示的外表却很光鲜。元宇宙很大程度上可能就是一种技术上的“涂层”，这种“涂层”使得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的世界，不会关注现实当中的阴暗面，涂层之前的“锈斑”被遮蔽掉，因此可以制造体验的神话，在“涂层”以后我们看到的元宇宙都是美好的。但是，我们看到的可能是一个“伪世界”，重新编组或许只能展现一个纯粹静观的、孤立的伪世界。在这里，骗人者也被欺骗和蒙蔽。元宇宙被视为可以逃避现实和苦难的技术神话，它作为整体上的“技术假体”，以假象消解真相，人们甘于在假象中寻求另外一个“自我”，但它并非是真实的人生体验。
⑤元宇宙对空间的嵌入将会对时间概念提出挑战，甚至可以说是空间完全挤压时间。元宇宙是虚拟的无边际空间，人们在元宇宙里没有时间概念，时间成本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时间的价值被遮蔽掉了。且在不少人看来，元宇宙无非是哲学家诺奇克提出的“快乐机器”，打破了传统消费的边际效应概念，元宇宙能够不断提高刺激的节奏和频率，“快乐”也就似乎没有边际。如今网络亚文化发展到“躺平”阶段，本就充满困惑。人们缺乏工作的激情和向上的动力，娱乐至死的无力感具有极强的传染力。因此个体的价值将如何呈现又会成为一个新的问题。
（3）脱实向虚、游戏为先的风险
脱实向虚的一个重点体现就是游戏实际上成为了当前元宇宙行业推进的重点。不可否认游戏在理论上存在知识教育、心智训练和愉悦身心的功能，客观上游戏也是最接近虚拟世界想象的产业领域，属于市场自然的选择。但产业界在推进游戏应用中，往往以用户粘性作为产品设计的核心，而元宇宙游戏更会强调体验层的“沉浸感”。在此目标下，产品与技术的快速迭代是行业机遇，但同时也必须认识到，以真实性和沉浸感为核心技术追求的元宇宙空间的发展，将使得“信息茧房”从理论概念走向真正现实，其短期内的社会负面影响不可低估。游戏可能是最有希望率先实现元宇宙完整应用的领域，但却不是元宇宙发展的最佳选择。如何恢复游戏的教育意义，摆脱元宇宙的高度依赖和成瘾式机制，尽快寻求更为高效的治理模式，是摆在探索者面前的重要课题。
（4）元宇宙高耗能性可能引发能源危机
还有什么能阻挡元宇宙时代的到来？答案很简单：断电。在有限的能源供给面前，元宇宙其实很脆弱。
要实现高阶元宇宙，数字世界需要持续模拟和复制现实世界，通过各类传感器和外接设备，人们可自由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几乎支撑元宇宙运行的每一个设备都需要能源支持，要维持元宇宙长期运作，充足稳定的能源供应必不可少。为创造堪比真实世界的沉浸感，元宇宙发展需要5G、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VR、AR等数字技术支持。物联网和工业互联网打通线上线下数据；5G网络帮助数据高速稳定传输；区块链将元宇宙中的数据资产化，形成新的可信机制和协作模式；VR和AR改变人机交互的方式。其中，每一项技术的大规模发展都要以提高能耗为代价。当前，VR、AR技术离真正具有低延迟、高沉浸的理想体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VR为例，设备分辨率至少要达到8K以上才会有非常真实的体验，设备刷新率也还有较大提升空间。要突破这些瓶颈，对网络、存储、计算、电池的要求会大幅提升。
区块链是元宇宙的基础技术构成要素之一，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数字货币是元宇宙运转的重要工具。区块链中区块的生成需要进行大量无意义的计算，而算力又与电力高度正相关。研究显示，全球比特币挖矿每年消耗约91太瓦时的电力，这超过了拥有550万人口的芬兰的用电量。
数据中心能耗更高，对电力系统的影响也更大。据统计，2018年全国数据中心耗电总量达到1609亿千瓦时，超过上海市当年全社会用电量，占全国用电量比重2.35%。随着元宇宙世界不断生长，各类数据还将呈现指数级增长，从而推动数据中心数量和规模大幅增长，给电力供应和碳排放带来新挑战。
跟原子相比，比特的传输速度更快、成本更低，因此数字化的事物往往呈现指数级增长。在元宇宙时代，数据量爆炸、数据来源多元且更新频繁，现有算力和技术并不能满足未来元宇宙发展的需求。要让元宇宙时代真正到来，在提高算力和技术的同时，清洁且可持续供应的能源成为决定性因素之一。
长远来看，分布式的可再生能源系统或是元宇宙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解决方案。支撑永续发展的庞大元宇宙数字空间，需要以巨大的计算能力和海量的数据存储空间为基础，这决定了元宇宙时代基础设施将高度依赖分布式系统，需要全球计算和存储资源全面协同。每一个分布式元宇宙基础设施都可通过分布式能源系统提供电力支持，应结合储能、氢能等新技术，提升可再生能源在其能源供应中的比重。单从能源供给角度而言，元宇宙的全面爆发还很遥远，这一天或许要等到全球真正实现能源自由。
7.盲元宇宙引发问题的解决措施
（1）如何解决治理未预问题
①面对数智化的发展态势，我们对于元宇宙法律性质的界定应与时俱进、动态调整，可以从法哲学视角基于简单社会关系、侧重事后处置、以权利救济为核心策略的法律调控模式，加大金融、法律等各界的监管力度，通过虚拟货币和NFT来形成传统财产所有权所要求的“权力外观”，为用户思想创意与异空间构造能力的独创性保驾护航。
②发展元宇宙产业应优先考虑促进实体经济复苏、提升就业、普适发展和关注弱势群体等方面，如工业元宇宙中数字孪生和实时云渲染、受疫情影响较大的行业的业务重构与虚拟现实(VR)、业务和知识交流场景的混合现实(MR)、残障人士的增强现实(AR)等，从而带动实体经济增长，慎重选择没有社会正面价值的切入点，尽量避免元宇宙业态与社会认同的潜在冲突。
③宏观层面上，因为元宇宙产业生态并不是相关行业简单的聚合，而是类似于自然生态系统的大规模产业生态系统，传统的社会治理范式（如原子式社会责任治理、集群式社会责任治理等）在元宇宙生态圈的模式下具有一定局限性。当今平台型企业情景的社会责任生态化治理范式，可以从分层次与跨层次治理、跨生态位互治与网络化共治、全景式治理三方面对平台商业生态圈进行生态化治理。且政府部门是重要的治理力量和治理主体，除了要与平台型企业、双边用户、关键利益相关方和公民社会组织等各生态圈成员一起构建联动治理机制、形成监督网络外，还要发挥制度供给、社会责任引导、监督规制等功能。
具体而言，政府首先要与元宇宙企业联合制定出一套适应元宇宙产业发展的法律法规，从内容生态、货币系统、社交规则等方面对元宇宙生态进行约束与监管，防止平台型企业资本操纵、违法内容传播等问题出现。同时，政府应提供与元宇宙产业发展相关的政策支持，从人才引进、税收优惠、技术研发等多个方面引导促进元宇宙产业的发展建设，共同推进5G、区块链、虚拟现实技术、数字孪生技术等相关技术的建设，为元宇宙生态提供成熟的底层技术支撑，并提升元宇宙企业为社会贡献的意愿。在市场治理方面，政府也需要适当做一些监督引导工作，管理和保障科学技术在元宇宙领域的发展符合人民的需求和利益，并在监督的基础上，构建针对生态位成员的社会责任缺失行为的内部处罚机制，比如扣分制度、经济惩罚、降级制度等，确保元宇宙生态圈中各企业行为的合规性，避免其野蛮生长给社会造成的不利影响和消极后果。
微观层面上，元宇宙资源的相对不稀缺并不意味着人类行为的绝对自由和伦理道德边界的消除。作为人类现实社会关系的映射，元宇宙世界中会蕴含许多现实世界当中的文化背景、价值观念、宗教信仰，并且会像现实社会一样拥有完整的经济系统、社交体系、社会规则与管理制度。人作为载体映射到元宇宙世界当中，其情感、社交、身份等要素也会在元宇宙中复现。因此在元宇宙世界中，道德准则、资源分配、意识形态等问题的约束边界都需要被规范。
相关监管体系的发展能否与快速发展的技术与理念相符合，将成为在元宇宙的世界里构建秩序的关键保障，因此我们应首先明确以虚促实的目标、“先立后破”的机制和敏捷治理的道路。
表3 元宇宙敏捷治理链条
（2）如何减轻文化幻象带来的负面影响
①在元宇宙技术本身尚未成型，元宇宙概念尚未明确之际，高度警惕虚幻而盲目的元宇宙技术崇拜和过度炒作。要大力推动技术进步，增加社会福祉。
②在元宇宙中，没有对更高本体的追问，只剩下对感官的极致沉浸，因此虚无会笼罩一切。在其中，现代性的危机会突兀地摆在世界的面前。对此应该提早预防，规避元宇宙应用的技术风险，努力将元宇宙的发展控制在可信任的阈值之中。
（3）如何解决脱实向虚、游戏为先问题
①借助沉浸性的虚拟现实只是人类生活异化和分裂的产品，并不能真正代替生人的生活。可以建立预防上瘾的机制，不做机器人的生物电池。
②发挥元宇宙的正面价值和教育意义，寻求更为高效的治理模式。
（4）如何发挥解决元宇宙的电力供应问题
①在无法实现清洁能源稳定充足供给前，政府部门应加强顶层设计，紧跟“双碳”工作节奏做好元宇宙产业规划。坚持节能优先战略，明确元宇宙相关企业在节能减排中的主体地位，约束企业不当能源消费，鼓励企业通过节能获取额外收益和奖励。避免在严控传统高耗能产业发展的同时，又催生出一个全新的高耗能产业。
②鼓励相关企业根据自身发展需求，以多种方式积极采购可再生能源，不具备条件的企业可通过认购绿色电力证书等方式应用可再生能源。同时，企业还应充分发挥技术与产业模式的创新潜能，采用新工艺、新材料、新方案、新设计，降低设备能耗，并通过算力共享，提升资源统一调度效率，让单位算力效率和价值最大化。
